小宇的窩

6年前的記憶~

第一次發東西，從沒想過會是多年後嚴酷考驗的序曲….

說不定是另一個契機，誰說得準?

兩個星期來最早醒來的一次。窗外仍是灰濛濛的一片，大腦還在虛幻夢境與現實間掙扎，身子似也在著溫暖被窩與冰冷空氣間作最後的抉擇。「咚!」昨晚臨睡前看的聖經硬生生的掉在面門上….正是今天的第一份差事。發聖經，有種熱血的期待感。

瑞祥高中在班超路，很古代的路名，所以四周望去也看不到幾棟懾人的大廈，典型的勞工社區，聽爸說日本人曾想將之規劃為「純日型地段」，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理由何在。抵達時已近八點，門口聚滿考生、陪考生、家長、當然也有發單子的工讀生。我略略觀察了一下工讀生的臉孔，差不多都是女的，採定點式發送法，欠缺發送單章必備的機動性，遺傳又不好，空氣般的存在感很難有啥建樹。為了應證自己的判斷，自己也拿了幾本，木立流水般的人潮中，果然，分針走過的距離比我發出的數量還多。

深深吸了口感覺很窩囊的空氣，一股暖暖的行氣開始在周身大脈間游移，身旁木葉飄飄，我用衝滿氣勁的右腳踏出了第一步，被氣旋盪起的單張以一弧壯烈的角度落下….「同學，這本聖經給你」，「同學，這本聖經給你。」相同的內容和語氣，但配起矯健的身手就是不同，定點式的「給你」聽的到，看不見，但隨走隨發的「給你」卻能生出很用力的視覺效果。結果當然是將紙箱裡的聖經掃的一乾二淨。然後，就在發完最後一本的瞬間，一陣深沉而溫柔的倦意悄悄溜進後腦…

像是一雙看不見的手，在後面摸著，很舒服，真的。

陽光自人行道的樹梢間灑下一片金黃，鐘聲響起，帶著滿臉倦意，我看見周先生在夢裡向我招手….